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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、苦其心志的生活

 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,空乏其身,行拂乱其所为,所以动心忍性,增益其所不能。

  —— 《孟子·告子下》

  一如先哲所言,一番心灵的历练与蜕变,少不得劳累筋骨,忍受饥寒,在清贫与寂寞,乏味与平淡中,寻找人生的真正意义所在。以此才能觉醒内心,沉淀心境,固守一份安稳与清净。

  顺缘太多,自然浸在散漫与安闲之中,修行,不觉撇远;犹如温水中的青蛙,想要挣扎逃生,却为时已晚。

  有谁知晓,鸿鹄的志向隐没于灵山;有谁留意,闻佛师那博大坦荡的胸怀掩于松林泉边。与佛相伴,才如此心安,古来智者大德,形单影吊,喁喁独行,却不孤影自怜。

  接连几日,我们分身两处,在光明寺与静阳庵之间奔波往返,聆听开示、参加劳动、到斋堂帮忙、与师父们交谈……在师父与常住居士们的身上,我们更能感觉到一种平凡中的不凡,平淡中的清远。

  一颗颗浓浓的报恩之心,赤诚的似火,纯净的犹如白莲。

  师父们的生活充实、简单,严格遵守规律,每逢十五,法师要给比丘讲戒,这在其他寺院很少见到。

  从早到晚,每天都是相似的连续的画面——

  “梆,梆,梆……”清晨时分,打板声由远及近,光明寺的僧寮中纷纷亮起了灯,灯下映照着僧人整理衣装的身影。

  板声刚歇,晨钟浑厚地响起,震彻寂静的山谷,紧18下,慢18下,不紧不慢又18下,如此反复两遍,要敲满108下。

  近二十位师父上殿做早课,师父们唱念的声音空旷嘹亮且哀雅舒畅,“大雄大力大慈悲,希更审除微细惑,令我早登无上觉,于十方界坐道场……”之后诵念《楞严咒》、十小咒、《心经》、唱偈、三皈依、唱韦陀。

  7点钟,过堂(早饭)的时间到了,听到打板声,师父们会先后步入斋堂。有位师父告诉我们:打板过斋的时间是不固定的,要等到天亮明相,有时候早一些,有时候晚一些,大概是7:00点到7:30左右。什么是天亮呢?我们把手伸出抬起来,能看见自己手上的掌纹,就算是天亮。

  8点钟,师父们出坡劳动,大约两个小时,大家一起砍柴,打扫庭院,整理菜园,照料花木,各自忙碌。明晃晃的太阳下,洒落下了他们辛勤的汗水。

  如有佛事,则10点半普佛上供,上供时,一般是菜、饭、水,七个,七碗。饭是一个碗,水是单独一个碗,菜可能多一些,时间依照具体内容而定;中午十二点打板过斋(过午不食),下午1点半左右,沙弥上课,由比丘授课,其他僧人出坡、学戒、自习,念经打坐;6点半上晚课,诵经,念佛,唱伽蓝。此外,每半月一次诵戒,忏悔;每年打几次佛七,作放生法会等。

  我们暗暗惊讶师父们的毅力。看来修行不仅在于心,也在于身。或者更确切地说:生活处处是修行吧!

  光明寺斋堂的一位居士告诉我们,每逢盂兰盆节到来之际,师父们会更加忙碌:打扫卫生、插花、整理佛殿、安排前来参加法会的大众等等。他指着寺门外的一处空地,“就在那儿,师父们会给朝山的居士搭建起简易的帐篷,铺接水管和电灯,寺内的几处空地也会搭建简易棚,幷且加一个临时斋堂……”

  点滴小事,尽能体现师父的慈悲之心。试想一番:在海拔几千米的高山、森林之中,进行这样的布置是多么的不容易啊!哪怕是一块塑料布,也要走来回五六个小时的山路,才能买回来……

  如果说白天是体力的锻炼,夜晚则是精神上的打磨。光明寺晚课的内容比较多,会加念《药师经》,历时约两小时,6点半诵念,至8点半结束。单双日分别念阿弥陀经,八十八佛。休息约十分钟,此后念佛到9点。9点半打板熄灯。

  我们注意到,大山里的僧人居住的条件比较艰苦:一个寮房有2~4人,也有的人数更多,沙弥大部分都是住在一起的。

  光明寺有一个羯磨组,由四位比丘以上组成。羯磨是梵语,即为出家人特有的法则,四位比丘在一起,相当于佛。羯磨组在南传佛教还存在,是释迦牟尼佛在世的时候制定的。

  当家师、知客、首座等,凡是当了职事的僧人,就不能参加羯磨组。羯磨组必须是清众,是没有职务的。它相当于方丈位。可以说,羯磨组是光明寺管理执事上的一大亮色。

  真正瞭解出家人的生活以后,我们才发觉,师父们不像世俗中的人,为了生计疲于奔命,他们的生活目标很明确,每天做功课,学习佛法,不仅解决自己的问题,也为了帮助更多的众生。这是一种积极的生活状态。

  一朝春华,转瞬而逝。莫待到年华老去,空留一声叹息。

  世间人不敢去想的生死关头,终究有一天会来到。倘若在家人能以师父们为榜样,努力精勤,那么人间一定也会遍地莲花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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