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目分类 出版社分类



更详细的组合查询
中国评论学术出版社 >> 作家访谈 >> 详细内容

刘墉:“棒棒糖”吃到老

http://www.CRNTT.com 2007-08-03 05:47:07 术术
  简介 
  
  刘墉:画家,也是当今台湾著名的畅销书作家之一。
  
  1949年生于台北。曾在世界各地举办画展30余次。他将自己的人生感受倾注于文字,作品畅销台湾30年。10年来他在内地出版了《肯定自己》、《创造自己》、《超越自己》、《我不是教你诈》等数十种图书,销售量超过300万册。
  
  目前,刘墉已在内地捐建了26所希望小学,他自称将捐建50所希望小学。近日,由接力出版社推出最新作品《爱不厌诈》。 
  
  刘墉语录 
  
  我曾经把白雪形容为白皑皑,显示自己多有学养。后期的作品我刻意要摆脱那些挂碍,更愿意直观地把白雪描写成像是一床白被单。 
  
  我认为艺术本身带有游戏性,沈三白的《浮生六记》写蚊子飞来飞去,然后他“徐喷以烟”,以为是“群鹤舞空”。 
  
  我想读者跟作者的关系好像马车和驾驭者之间的关系,驾驭者赶着马车往前跑,马也在拉着驾驭者跑。作家是不能迎合读者的,应该让读者随着你的成长一起走。 
  
  多少年来我又是一个不爱应酬的人,经常疏离人群。我愿意这样把自己心灵的底片保留得很乾净,这样它就很敏锐很容易感光,使得我能从侧面观察人世间的众生相。 
  
  用阴柔的眼光观察生活 
  
  记者:《爱又何必矜持》、《成长是一种美丽的疼痛》等一系列作品标题就是生活真理,你似乎对讲述真理特别有热情,你认为这种讲述的意义何在?
  
  刘墉:实际上,很多事情你觉得是这样其实根本不是这样,我所写的都是一些逆向思考的书。
  
  我举例说明,外国的女士到中国总要先定制两件旗袍,两天之后她们都不穿了,都等到回国后再拿出来穿。这种情况看来有些奇怪,这个时候通过对生活的逆向思考,就能发现它其实是合乎人性的,因为在中国到餐馆就餐,她们发现服务员都穿旗袍。许多东西存在于我们心理的底层,需要我们到生活里发现,我是把那些发现摆到桌面上来。 
  
  记者:你的作品有一个共同的特点,就是非常热衷于用细微的生活琐事讲述道理,而对生活琐事细腻的观察和体验往往是女人的强项。
  
  刘墉:你的观察是对的,我常常用阴柔的眼光观察生活,在我的文章里也常常有阴柔的笔触。前几天,我太太看了我一篇谈感恩的文章,她说这样一个题材另外一个女作家用了阳刚的笔触,而我却反而用了阴柔的笔触。
  
  我是独子,从小经常一个人独处,没有人可以交流就和小猫、花草,或者自己和自己讲话。当你跟朋友游戏的机会少,你心灵的游戏就会增加。多少年来我又是一个不爱应酬的人,经常疏离人群。我愿意这样把自己心灵的底片保留得很乾净,这样它就很敏锐很容易感光,使得我能从侧面观察人世间的众生相。 
  
  记者:是否可以这样说,对琐碎生活敏锐的观察力为你的创作提供了可能性?
  
  刘墉:我觉得创作上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和特质并不好,禅宗讲当你觉得它是一张白纸的时候,它已经变得不那么纯粹。我不假设也不命定自己有哪一方面的才能,我认为艺术本身带有游戏性,沈三白的《浮生六记》写蚊子飞来飞去,然后他“徐喷以烟”,以为是“群鹤舞空”。 
  
  直指人心见性成佛 
  
  记者:创作有两种状态,一种是冷静旁观用犀利的眼光剖析生活,另一种是自己直面生活用感知的方式完成创作。你更偏爱哪种创作状态?
  
  刘墉:我写作不以形式为优先,不以文以载道为优先,更看重心灵直观的感觉。感受和思考的结果直接写出来,直指人心在我看来是最重要的。我看见山就告诉读者山,我希望的是我们能够一起爬上山。在山上看到另外一座山更高更美,我就走下山,再去爬另外一座山。我一次次走下山,但每次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爬上去。 
  
  记者:作为画家、学者应该说你是有学养的作家,但是在你的作品里却看不到明显的学养的痕迹。
  
  刘墉:罗素讲过,那些用拗口的辞汇写文章的人都应该去关监牢,我觉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是最重要的。我以为这个时代不是一个吊书袋的时代,我们只要说自己的感受就行了。
  
  我也曾经把白雪形容为白皑皑,显示自己多有学养。后期的作品我刻意要摆脱那些挂碍,更愿意直观地把白雪描写成像是一床白被单。 
  
  越老越像小孩 
  
  记者:你的作品里有很大一部分是爱的指导手册,爱被写成了人生最最重要的东西,你在生活中也是这样认为吗?
  
  刘墉:对,我把爱当成天地中最重要的东西。如果说有天公地母,有一个最高的主宰,其中一定有爱。大象这么笨重的动物为什么能够繁衍到今天,因为它们很团结。一只小象陷到沼泽里,一群大象一起把它拉上来。同伴死去,它们会衔着象牙哀鸣。如果没有对世界和宇宙的爱,没有男女之爱,没有父爱母爱,没有爱的存在,艺术是不会产生的。 
  
  记者:真正的爱首先应该自然,爱不是可以讨论,可以设计,可以把玩的,爱应该是静水深流、不着痕迹。
  
  刘墉:晚霞很美但不能说它很艺术,玫瑰花丛很美但不能说它很艺术。但玫瑰花插成花篮就可以说它很艺术,晚霞摊在天边好像是病人被麻醉在手术台上,这个感觉也很艺术。你可以说爱应该是一种本能,爱可以停留在化学或者肉体的层次,但你关照爱的态度应该到哲学的层面。
  
  我最近读一些科学类书,才知道人类吃的药品60%是从植物里萃取出来的。爱摆在那里你分析它才能发现它的精华,为自己找到处理问题的工具。当然理论绝对不等于实践,但有了理论的指导,实践就少走一些弯路。何况理论并不会阻止爱的进行。 
  
  记者:有人说你的作品就像一个棒棒糖,很好吃很甜,可是一个老人去吃就很可笑。
  
  刘墉:他只吃到了我做的甜点,没有吃到前面的正餐。我关于文艺理论的书和一些比较专业的书在内地没有出版,很多读者只看到我那些比较轻薄短小的文章。
  
  但是反过来讲,可能我的棒棒糖里加了药也是不可小觑的。就像张爱玲的作品我们可以说它是蝴蝶鸳鸯,但同时它也是很有分量的作品。很多作家需要经过时间的淘洗才能完整地呈现出来。现在读者瞭解的我不是一个完整的我。 
  
  记者:你今年已经55岁了,“棒棒糖”作品还会写多久?会不会老了也不再敢吃“棒棒糖”了?
  
  刘墉:不存在不敢吃“棒棒糖”,人会越老越像小孩,越来越勇敢。但我对生活的敏感不可能保持到老,有一天我会老去,哪天写不动了一点不稀奇。所以,我现在写得很多,每天不负我心,不负我生,积极地活着,能写就写。 
  
  55岁归于豁达 
  
  记者:你曾经说过你的作品有营养,希望自己能够带领读者一起前进。你觉得你的作品可以提供哪些方面的营养?
  
  刘墉:不知道,我想没有可以直接吃进去的营养,它要读者自己去发掘,更准确地说叫浸润。每个人的吸收能力和感受能力不同,受到的浸润自然不同。如果大家能明确地说出一本书哪里好,哪里坏,那这本书的层次是不高的,看完了能浸润心灵才是最好的。 
  
  记者:一本书如果畅销10年就能称为一种文化现象,你的书从台湾开始已经畅销了整整30年,你认为这种文化现象说明瞭什么?
  
  刘墉:看我的书,父母常常对孩子说,我要说的话都在里面了。我觉得读者的共鸣很重要。比如,有一次在北京的某个大学演讲,演讲最后儿子伴奏我唱歌。我唱大家比较熟悉的《阿里山的姑娘》就特别受欢迎,没听过的歌曲无论唱得多好,也不会有那么热烈的欢迎。
  
  我想读者跟作者的关系好像马车和驾驭者之间的关系,驾驭者赶着马车往前跑,马也在拉着驾驭者跑。作家是不能迎合读者的,应该让读者随着你的成长一起走。我的作品艺术理论、小说、励志、写情、写处事分别交互出现,不断发生变化。我常常打破自己旧有的格式,写过离大家生活很近的书,也写过比较冷门的书。不断变化能够使读者不断地有新的期待。 
  
  记者:9岁丧父,13岁家中失火,16岁又因病休学,经历过这么多磨难,你却描述自己可以看着失火后的灰烬露出笑容,这似乎让人难以理解。
  
  刘墉:一个人如果不能欣赏悲剧的美,就无法在精神上健全起来。我相信很多艺术家都有这个能力,当悲剧发生在他身上,他可以跳开来看。西方诗论里谈到诗起于沉静之中得来的趣味。你当下的感觉是一回事,你沉静得来的趣味才是诗歌。
  
  家里失火,我的猫被烧死了,我很伤心,夜里跑到废墟上叫猫的名字。我舅舅指着废墟里的一块东西说,那就是你的猫,它回不来了。但所有的悲哀最终都应该归于豁达,55岁,我应该走到了豁达的境界。有人说,当苦难过去,苦难就成为冠冕,我相信。 
  
  现场采访手记 
  
  实际上和刘墉的交谈始终没有进入真正的交流,他总是在表扬完你的问题提得好之后,思路又扯到他自己的主题,像脱缰野马一样难以束缚。
  
  刘墉的谈吐和他的文章之间既有契合又有反差。相同的是他说话也善举实例,一个观点总是伴随着数个事例来说明,像极了他的文风。不同的是他的谈话一直在吊书袋子,由于对古文的陌生,我不得不舍弃一些他使用古文的表述。刘墉既善于赞扬别人也善于表白自己,略带夸张,但也颇为真诚。为了真诚我妄图用我整理的文字,掩盖住交流的障碍,让谈话与问话构成一种合乎逻辑的关系。  
最佳浏览模式:1024x768或800x600分辨率